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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过去到现在(下)

时间:2018-09-29 11:30:17 来源: 作者:manager 阅读:

于是„„好吧,我难过时曾经无数次想把他碎尸万段,想掏出他的心看看他到底想的是什么,我也曾经因为他当时对《采薇》的种种侮辱而恨恨地说不出人头地誓不为人,甚至还想过参加新概念后我到处写稿子赚钱,然后用钱把他们社团的地买走,回报他当日的侮辱„„但,当他走上台,像以前一样对我微笑着说“不要走”的时候,我果然把一切都忘了。

后来的事情不用赘述了,第一次的旅程是和他一起前往,我们一起在京丰宾馆门口哈着手跺着脚说各种傻话,仿佛从前一样,我们得奖后一起去应酬喝酒,还说要一起考中戏,然后我们拿着奖杯回来了。奖杯给了学校,我们又成为了陌生人。

再后来别人提及去北京前我们形影不离地在一起,他平静得像当初劝说我时一样,他字正腔圆地说:“为了工作,利用而已。”

我才想起,他一直以来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那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比赛的心情。刊登了我初赛文的12月下半月刊的《萌芽》也没让我激动,后来复赛名单中看到了我的名字,本来应该高兴的事情却让我已经完全没有了幻想的心情。

想起了去北京的那趟行程,才发现其实好怕去陌生的环境。

班主任一如既往地对我纵容,准了我的假,段考我也没参加,就这么逃走了。我爸横眉毛瞪眼的,说我整天请假干脆休学算了。而我妈还很认真地问我打算休多久。我很可耻地心花怒放了,心想能永远逃开就太好了——我知道我再也不会有几年前把成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心态了,从我意识到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的时候起,学校对我来说就已经是监狱了。如果放弃,甚至如果没有高中毕业证,也许我会很辛苦,但不一定我会过不下去。我非常不深思熟虑地发了几条说说,说一些我要走了,我不回来了这样的话,然后把一群人吓得要死,都

来含蓄地劝我不要做傻事。那时候,我很隐约地想到了X ,还有张顺。

1月8号那天晚自习我本来请了大假可以不去的,但还是想去看看,到了教室拿了些可有可无的物件,然后就从后门出去了。X 坐在后门往左的第五个座位,他身旁有人笑笑地对我说:“BB ,bye bye。”我故意没看他,对那人笑得很灿烂地说再见,其实眼角余光扫来扫去都是他,这通常是他用的招数,果然认识他久了我也变聪明了。

我关了门就走,张顺紧赶着追出来了,说要送我。我和他一路走一路聊。我也忘记聊了什么。后来他叫我要快点回来,他说我点亮了他的生命,然后他拜托我回来也为他一个最好的朋友点亮一下生命。

我说好好好,我走了。张顺回头走了。我看着他身影慢慢没入林荫了,没人黑暗里,渐渐不能辨析。我转身的时候,我妈已经在校门口等了好久。

那晚上我和一起参加新概念作文比赛的选手们聊到很晚,不想睡觉。

临睡前想到那些林荫,林荫下的记忆与投下的光亮和黑暗,从罅隙中错失的真相与假象。觉得人生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出发前一天,我爸忽然决定不让我妈和我一起去了。我争取了一个月都没争取到的自由,到了还是得到了。我几乎是欣喜若狂地上了火车。

如果这是个非主流言情偶像剧,下面就该进入长长的女主的独白,书写第一次一个人坐火车多么激动多么忐忑,多么激情四射。但是我完全没感觉,没有恐惧,没有忐忑,也没有兴奋。唯一牵动心情的就是手机没电了和睡觉睡得背疼。其实一天一夜好像说起来也不久,不就二十四小时吗?可是在火车上真的非常难熬。

我没日没夜地睡觉。

后来实在睡到顶点了,睡不着了,东翻西翻到处折腾,摸到了在上车前买的杂志和书——它们都躺在我被窝里。书是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是林少华的译本。看前言的时候说,这本书无论翻到哪一页都不会让人失望,于是我就乱翻乱看,看到那段非常经典的“喜欢到全世界森林里的老虎都融化成黄油”,觉得真好。想起萨松有句诗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觉得有异曲同工之妙,化力为美固然很好,化力为爱情听起来却更让人迷恋。于是我很开心地又有了睡意,继续睡觉。

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住在上海的亲戚来接我把我送到浦江之星的宾馆住。大多数选手都住这里。通常应该描写下我被上海的美丽折服吧„„可是我又没有“„’倒是想抱怨一下上海火车站,大是很大,走来走去走不通路,好不容易找到个门口还是上锁的。一路坐着车回酒店路上,看到上海的高楼,很高,有一百层么吗„„然后我就不禁联想到某一天,那栋大楼停电了,在第一百楼的上班族苦大仇深地走楼梯。我不可自制地联想到如果我在上海生活的情景,然后我蓦然想起了我恐高的事实,心底暗骂了一句。果然无福享受高楼大厦。 我消耗着最后的电力发了短信给之前在群上认识的思奇,然后就到了酒店。

到了后才知道发生了一堆意外情况,一方面在网上订的房有很大部分不能使用,另一方面我明明打过电话订了房的却查不到记录„„果然无论到哪都逃不开一堆傻事。

我正在惆怅,没想到一转头就看到一男一女迎面走下来。一向认人比较模糊的我一眼就认出了那白净清瘦的男子是群上被爆照片无数次的莫小七。当然,“白净清瘦”是因为小七后来和我说要把他写帅一点„„我上前一步想打招呼,那一刻社交恐惧症就犯了,我该说什么呢?我觉得自我介绍好傻啊。不对,这不是考虑自我介绍傻不傻的问题,难道我不应像礼仪小姐一样甜美微笑,然后莲步翩翩地上去握住小七的手说: “哈哈哈,我是群上的贾二彬啊,你是小七吧„„一在我一通幻想过后,才发现小七已经叭啦叭啦说完了自己的事,然后又上楼了„„最后,我在我亲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下,抱着“实在不行我住别的地方电r*的想法打了思奇的电话,告诉她我的窘境。其实非常不喜欢打电话,因为耳朵实在不好,而且觉得这个交流方式着实不适合我,让我觉得很尴尬,但是出门在外不能矫情„„于是打

通电话就听到了思奇特别干脆果决的声音:“哦,你到了吗?你等着我马上到!”

匆匆就挂了。我就很神奇地发了呆,想象声音如此充满干劲的思奇到底长什么样——难道也长得充满干劲吗?我又幻想去了,然后瞪瞪噔的脚步声打破了我的幻想,小七欢快地又蹦下来了,落落大方地笑着说:“你是贾彬彬吧,啊,我是莫小七,群里那个你知道吧„„”然后我看着他亲切地与老板交涉,解决房间的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逆着光,我看见一个娇小粉嫩的小妹妹蹦了进来,然后给了我个大大的拥抱„„那是充满干劲的李思奇。我顿时有种石化的感觉。

亲戚千站在旁边许久,见到这场面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结果思奇就拍着已经石化的我和我远房亲戚说:“没事儿,我照顾她您放心吧„„”我觉得自己气场顿时化为零了„„之后大家把已经风中凌乱的我塞回了房间,一堆人护送我回到小小的房间里,于是我就把他们的长相和名字一一对上号,除了李思奇外,戴白色围巾的是小七,穿红色外套帮我提行李的是李伟菘,扎俩马尾一脸傻笑的是李媛,然后还看到了乔木。乔木给我感觉比较震惊,我见到她的时候大叫着质疑:“你是乔木啊!”

还不死心地接着补一句:“你真的是乔木啊!”之前她和我在网上聊起这次比赛,她说起种种困难,我还很仗义地说能帮的一定帮忙,保护弱女子的感觉骤升。于是在我房外见到了留着短发,穿着白衬衣但是脸上神情非常淡定自如的乔木时,我又一次质疑了我是否真的来对了空间。

当然大家都没注意我一脸受惊的神情,我坐在床上,大家相当自然熟地站在门口欢乐地聊天,还是思奇心思细腻把大家赶了出去,让我休息一会儿。

人声渐散,房门轻合,我瘫在床上发呆。一只手拉着百叶窗,拉上又拉下,发现外面是一片黑„„没有任何华灯初上的迹象。

我坐起来。我实在是睡饱了撑死了,慢慢扫视房间,然后找出拖鞋来,穿上,然后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头发很油腻,素面朝天的脸,眼镜太久没擦了反射出很奇异的光斑。我看了自己一会儿,第一个念头是:我真的是女的吗?

然后自我反思了一下,第二个念头就冒出来了:终于,到了啊。

那天晚上,老前辈大宝叔带我们去玩儿。大宝开车在高架上堵了两个小时。

路上非常难受,我晕车晕得一直靠在童欣的身上呻吟,然后思奇也晕车晕得直叫。

大宝和李媛异常淡定地打手机和聊天。晕车的痛苦一直未消退,恍惚觉得手有些抽筋,才想起上一次晕车是在北京,X 狠狠地掐着我的虎口说能止吐,痛得我哇哇大叫想和他拼命。胃与回忆都在翻江倒海,童欣和我说: “没事儿,彬彬你靠着我睡吧。”坐在最旁边的小曦递来了糖果,思奇递来了晕车药。我一直撑到下车。

去的时候大宝叔一直在说打折多么厉害多么不可错过,实际情况是,价格十分坑爹。有的牌子听说过,有的牌子见过,然后很多很普通的衣服标了很多个数字弄瞎了我的眼睛。这时候该渲染贫穷吗?

其实我还好,我觉得浪费钱是种神经病的行为。于是我嘲笑了它们的价格后,去吃饭。大宝叔请客非常豪爽。我一想有工作的大款就是不一样,文凭肯定高啊。一问,大宝谦逊地说高考没考好。再问,大宝答日上海财经。于是我默默地吃饭去了。我们的饭上得特别慢,正百无聊赖地左看右看,就看到了一个胖胖的身影,外面罩着黑色羽绒衣,挎着红色的单肩包,脸上堆着满满的笑,我一看就认出来了——是阿青,他整天EQ 群上爆照片,没想到真人和相片真是一模一样。自我介绍后大家非常高兴地互相调侃。思奇把大宝三百多块钱的付款单抢过去了,于是她赖着脸和大宝说哎哟喂,这餐饭就是我请的吧,土豪吧?三百呢! 大家闹啊闹,到处跑。阿青家住上海回去了。大宝送我们回酒店,路上听他说他要马上赶往香港出差了,为了请我们吃饭还耽误了一件正事。

路上看着霓虹变幻,居然没有困意,也不是很晕,就看着窗外的灯光不说话。大家聊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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